瑾瑜奇光（1/2）
舒珣醒过来时窗外的斜阳烧红了天，江南夜雨初霁，不会有这般祥和的美景。身下柔软细腻的床铺，身上干爽舒适的中衣，还有清凉干燥的空气都在都在提醒她，她回天雪山了。
许是料到她会这个时辰醒，房门外已经有了窸窸窣窣的走动声。
着着碧罗衣的侍女轻柔地敲门，低声问着“舒阁主，您醒了吗？”
舒珣静默着，任由门外的人一声声地询问，她始终没有答出一句话。
半个时辰过去了，她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呆坐着。没有人来打扰她，她也可以理一理纷乱的思绪。
舒珣还在想着明珩为什么突然就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一道黑影挡住了从窗外洋洋洒洒落进来的余晖。她无需抬头就知道是谁，身上带着一股白梅香气的还能有谁。
“听弟子说你醒了。”颜昭不理会舒珣的疏离，自顾坐在床榻边，将淡青色的袍子轻撩，随意地翘起了腿。
“睡了这么长时间，身体应该都恢复了吧？”颜昭伸手虚虚一探，被舒珣冷漠地打掉了。
颜昭也不觉得尴尬，收了手，说“都回来了，还有什么不情愿的，还想着李瑜那个小子呢？”
“是，我在想他。”舒珣没理会这句十分有歧义的话，语气冲人，一股无名火在她见到颜昭的瞬间就“腾”地燃起来。
“想他什么？”颜昭并不在意，也没有在江南时那般紧张。
“不想告诉你。”舒珣像是闹起了小孩脾气，撇过头去。
颜昭只当她心有不甘，初经情事便遭此坎坷也不仅让他对舒珣不忍恶语相向。
“阿珣，浮云楼与天雪山本来就水火难容。他就算真的喜欢过你，待你好，也不能违背师命。何况现在他也要成婚了。”
“成婚”二字像是惊天霹雳，震得舒珣神智不清。
不是仅接近，不是仅疼爱。成婚就意味着他被别的女人以名正言顺的方式占有。
“你说什么？”尽管还是心存怀疑，但这一个消息像是板上钉钉一般否决了舒珣一切怀疑。
“明王世子承袭爵位一直都没有举行大典，游历江南与一位姓舒的姑娘情投意合。听说那姑娘医术极高，在丝路时更是妙手回春。”
舒珣望着颜昭，觉得摸不准他是几个意思，这与自己经历分毫不差，也的确是自己。
颜昭没有回应舒珣的目光，端正身子，站立起来。度步走到窗边，红日已经要没入地下了，周身的燥热也凉了下来，光线变得晦暗不明，昏昏沉沉地勾得人想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他顿了顿，惹得舒珣更急切了几分，舒珣却像是预见到什么又害怕他开口。半晌，才听见他清丽的音色平直地说道，“那姑娘是平遥舒家，舒太医的族亲。简单的说，就是舒太医的女儿舒琳。”
舒珣仰起的身子一下重重地跌落了下来，颜昭背着她但动静听的一清二楚，鲜红的血渍已经染红了他圆滑干净的指甲。
颜昭漠视着，沉着声音，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下来。
“小时候你也去看过，那舒家的小姐和你有七八分相似。”
舒珣小时候见山脚农家的小孩喊娘亲，回来哭着喊着也要。恰好那时候还只是太医院无名小卒的舒泰来呈报，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带来舒珣去了平遥。
舒珣身份特殊，那时候颜昭也是孩子，不过比舒珣长两三岁也嚷着要去，美名其曰，保护。
舒珣如愿见到了根本不存在的“娘亲”还有另一个娇滴滴的自己。
素锦碧罗裙，青丝挽玉簪，螺髻正翘然。
没有人教过舒珣这种逃避的感觉叫什么，事后想来，是自卑还是嫉妒？
颜昭转身打量着舒珣已经僵住的表情，她的牙齿已经咬得咯咯作响。颜昭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掌被攥得多疼了，为了这一记猛药什么都值得。
他走上前几步，别住舒珣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地继续说，“他为什么一见面就对你这样穷追不舍，一个三教九流的江湖中人能在朝堂上帮他什么？”
颜昭每说一句心里那根针就往里多插几寸。
“浮云楼的人乐得自在也能追求名利，以李瑜这样的身世还有地位，他的出身就决定他不能置身事外。”
“就算他曾经用什么甜言蜜语哄骗你不让你离开，就算他不是因为浮云楼而给你下绊子，那他为什么别人不娶偏偏是舒琳？”
“你和她如此相像，谁是正主，一眼明了。”
颜昭一口气说完，长舒一口气，几乎是颤抖着身子走出去的。
舒珣根本来不及去理会颜昭是怎么出去的，只觉得庆幸，他终于没有话要说了，再恶毒也不过如此了。
他对自己的好只因为她是另一个女人的替代。
京都燕城
地牢中阴暗潮湿的一角，一位墨发高束，一身玄衣绣着鎏金的细纹，眉眼精致桀骜的男子嫌弃地站着，浑身上下充满了戾气和痴狂的气息。
已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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