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夜色清凉乌云卷（伍）（1/2）
fu人又道：“我上得山后，百无聊赖，于是便经常出得嵩山派大门，只在后面的山野散步闲逛。虽然有些郁闷，也有那年轻的嵩山弟子过来搭讪说话、殷勤伺候，可是我偏偏嫌弃他们年幼稚nen，无甚深度含蕴，十个来，倒有九个半是不愿意搭理的。他们受了冷落，心中虽然难堪，但犹然不舍，每每尾随在后，见我脸se好时，就走近些，或能说上几句笑话，见我心qing差矣，便识地退开几步，默默跟随。唉，现在想来，那时自己实在是自负得紧了，睥睨骄傲，也有些对不住他们了。”
罗琴点头道：“我看前辈今日美貌依旧，若是当年，必定是羞花闭月，也不知羡煞多少沉鱼落雁了。”
fu人笑道：“昔日人人皆说我好看，偏偏有得人道我中庸，我虽是柔弱，闻听此言，却也几乎没有将肺脏气炸。”
陈天识与罗琴不觉面面相觑，嗫嚅道：“想必此人若非疯傻，便是什么世外高人，眼界如此高远，让人咂舌。”
fu人道：“不错，他眼光的确挑剔。”若有所si，幽幽叹，又道：“日春光明媚，我因为哥哥自顾习武，无瑕陪我游玩，心qing颇为郁闷，更兼后面几位嵩山弟子粘贴不休，最是烦恼之时，于是悄悄逾墙而出，来到后面白木崖闲逛。那里刻有历代祖师苦悟极si的剑招，但凡嵩山弟子，皆可上崖观看。只是这写剑招，多半已被纳入嵩山剑法之中，刻于崖壁，不过是徒然重复而已，因此也没有谁去观品赏鉴。我虽然少习武功，但见得哥哥修习，不时也会教习我几句，偶尔也通得十招式。见壁上剑招或也有，于是拾起根树枝，便在空地之上舞弄起来，自娱自乐。待兴起之时，听得有人哼道：‘剑法虽妙，可惜未逢其主，在这里被白白地糟蹋了，实在可惜。’我听闻此语，大是羞臊，心道这人必然是说嵩山派剑法十分的高明，可惜被我这介弱女子使来，全无半分的气势伟魄。我也不与之争吵，先前还是玩耍，此刻便凝神静息，将自己所会的招式认真使来，偏要争上口气。孰料几招过去，却没有了动静。我正在诧异，听见有人叹道：‘好剑法如此作贱，嵩山派果真是没有什么能人了，便是人才凋零，从此蹶不振，那也是意料之中的。’其时我脾xing倒也急躁，不jin怒道：‘胡说什么？还不出来叙话？’左右不见有人，便循声摸去。便在此时，他又哼道：‘这些痴忘之人只知晓整日躲在派院之中，揣摩那不入liu的武功，尚自鸣得意，以为老子天下第。可笑，可笑，若是果在天下英雄跟前识将演练，还不笑崩人家的大牙么？’声音是从崖侧拐角的chu山洞传来。我蹑蹑脚地走了过去，看见人背外而坐，不得见面目，长袖飘拂过去，露出截琴角，心中暗暗诧异，不想这偏僻崖洞之中，尚有携琴之人，风雅若此，倒也少见。只是他先前讥讽我舞剑如戏，我心中犹然惦念怀恨，暗道他或是附庸风雅而已。世上许多负琴之人，未必都能弹琴，或能弹上好琴。’si忖间，耳边叮当作响，那人双臂轻展，缓缓放下，抚在琴上，唱道：‘陇头秋月明，陇水带关城。笳添离别曲，风送断肠声。映雪峰犹暗，乘冰马屡惊。雾中寒雁至，沙上转蓬轻。天山传羽檄，汉地急征兵。阵开都护道，剑聚伏bo营。于兹觉无度，方共濯胡缨。’唱声清凉，琴声悠扬。我识得这是杨师道之《横吹曲辞之陇头水》，暗暗惊讶，好胜心起，便清声唱道：‘陇头已断人不行，胡骑ye入凉州城。汉家chuchu格斗死，朝尽没陇西地。驱我边人胡中去，散放牛羊食禾黍。去年中guo养子孙，今著毡裘学胡语。谁能更使李轻车，收取凉州属汉家。’这也是《陇头水》了，却是张籍说著。”
罗琴嘻嘻笑，道：“不识哥哥，你可读得这两首诗？”
陈天识哈哈笑道：“见识有限，不识不识，果真不识。”
fu人叹道：“我对这诗歌其实也不甚shu悉，只是上崖前几日，正好翻阅得如此文章，不想却在那里派上了用场。那人听我在后面清唱，竟然没有半分惊愕，待全部唱完，叹息声，道：‘可惜，可惜，你语气之中，皆是挑衅好胜之意，倒将作者原本苍凉之tai悉数湮没。便似壶上好的美酒，不知怎么倒入了醋缸之中，那缸子偏偏没有洗干净，醋味十足，结果将好酒也染成了陈年老醋。’”她说及至此，自己也不觉扑哧笑，道：“你们听听，我这大好的女儿，在他口中，却变成了个酸不溜丢的醋坛子。”陈天识与罗琴忍俊不得，相顾大笑。fu人莞尔道：“我当时听闻，几乎没有气昏了过去，再也按捺不得，便大步走将入洞，站在他的背後，喝道：‘你那琴声颇多得意之音，不也损没了原汁风味么？说别人说得开心，奈何自己也是偏颇有加，不能尽谙作者心境。’他哈哈大笑，道：‘你是谁？是嵩山门下的女弟子吗？’我哼道：‘是又怎样，不是有怎样？’他道：‘若非嵩山门人，方才与我应和唱诗，虽然不能尽得其妙，想必也算得介好女子，或能与我匹配，堪为上龙下凤；若是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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