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烹鹅掌（1/2）
“先生，洒家今日过来，乃是有一事相求！”
性空见了林河仍旧称呼先生，虽说以他现在做的事情，唤一声林河老爷也无妨，毕竟他已经彻彻底底在帮林府做事了，只不过他不改口，林河也乐得如此，省得这大和尚真的开口叫他老爷倒显得两人尴尬。
“大师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
林河饶有兴趣地看着性空，这位大和尚其实是个实诚人，虽说以往在关西当屠户帮首领的时候有些恶行，但是这些年念佛向善，性子早就改了大半，而且这大和尚是个要强的人，到了他这里后，却是从未和他提过什么要求，反倒是那生猪养殖场的事情上做得是任劳任怨，倒是让林河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性空便把薛顺这小子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别看性空长得五大三粗的样子，其实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不然的话真以为那屠户帮的首领光是靠武力就能当上的，没脑子的话早就被那些胥吏和其他对手们阴死了。
薛顺家里的情况，性空自然也是了解过的，他知道薛家在嘉兴县里面的渔户里颇有些威望，别看渔户们是贱籍，但是像嘉兴县这等江南水乡，河道纵横，乡里间的运输其实也是全靠渔户们摆渡运输，不然的话光靠内河里打渔，这些渔户们还不全得饿死。
“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我回头让人和陈师兄打声招呼就是。”
眼下林府里的大管家乃是林河的那位便宜师兄陈昂，自从嘉兴这边林府立了起来之后，这府里确实需要一位大管家，本来林河觉得从陆家那几位来的管事里挑个老练得就是，结果反倒是范氏这位丈母娘不答应，说这大管家的人选需得林河自己的贴身心腹才行，陆家过去的那几位管事给帮忙打下手就行了。
林河自身哪来什么底蕴，数来数去也就是最早跟着他的便宜师兄陈昂最合适，虽然这位师兄是边地军户出身，又是行伍里的，但是早些年也读过几天书，最近几年在败军营里也把棱角心气都给磨平了，再加上有孙玉伯这个老师的耳提面命，当起这个林府大管家也确实是绰绰有余。
“对了，大师，这薛家的事情，可是能和我详细说上一二。”
听完性空所讲，林河来了兴趣，他这些日子忙着写东西，却是很久没去想过旁的事情，眼下骤然间听了那小猪廊下上的事情，一下子对薛家这等份属贱籍的渔户有了了解的欲望。
“这薛家小子的老爹唤做薛安，洒家跟人打听过，算是个有担当的好汉子，他早年本来有机会去漕帮厮混的，可是却不愿意做那等敲诈良善的腌臜事，便一直……”
性空在浙江这几年，时常去酒肆喝酒听书，时间久了这说故事的本事倒也不小，当即便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娓娓道来，听得林河不时点头。
“大师，这漕帮到底是怎么回事？”
漕帮的名头，林河后世也听说过，不过那终归是故事里的戏言，说什么漕帮势大，他其实是不大信的，眼下听那性空说起漕帮时一脸不屑的样子，心中便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些门道。
“什么漕帮，不过是百姓们叫出来的。”
漕帮的名头听着大，其实是因为漕运衙门的权限很大，尤其是嘉兴府这等漕粮征收地，漕运衙门里的胥吏们权限更是比普通衙门里还大，严格意义上来说，嘉兴这边的民船码头通通都是归漕运衙门管的。
只是漕运衙门里人手有限，主要的官吏都是在淮安、扬州、瓜州、徐州这些要害地方，像是漕粮征收地的地方府县，便只有些主事和督催在京杭大运河的闸道出设衙办事，反正朝廷给的编制就那么点，这些主事和督催自然需要有人给他们办事。
于是那些在码头上厮混的青皮无赖和船上人家里的刺头便构成了所谓的漕帮，实际上这漕帮只是帮着漕运衙门押送漕粮的编外人员，别看名头唬人，但本质上就是群泼皮混混，只不过他们的头头会被漕运衙门的主事按个差役的名目，勉强算是吃官府饭的。
“原来如此。”
性空对漕帮的了解也不是很多，不过却已经足够让林河意识到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在林河的理解里，这漕运衙门已经不单单是管着漕粮运送的事情，更是管着大明内陆的河道运输，这么重要的一块地方，他怎么能够错过往里面插手的机会，眼下李芳这个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就在身边，只要他能找出眼下漕运的弊端，想来也是能帮一下薛家这样的渔户贱籍。
说起来，林河最看不上朱元璋的一点，便是设立了诸多贱籍，而且是世代相传，虽说这是历朝历代的旧规陋俗，但是朱元璋自己就是苦出身，号称得国之正无出其右，实在是不该这般。
虽说中国号称早就结束了奴隶制，但其实秦汉以来，奴隶制这个玩意一直都没有消失，而是以所谓的贱籍保留了下来，乐户、惰民、丐户、世仆、伴当、疍户等等这些全都是所谓的贱籍，一直到雍正手上才被彻底废除。
性空见林河答应，便自是离开了，他眼下那猪倌当得很是乐在其中，每天都在监造猪舍，然后给那些收来的猪苗编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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