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礼仁西医诊所（1/4）
第10章 礼仁西医诊所
他们刚刚拐出那个胡同，远远地就听到日本兵赶到的脚步声，接着就听到一阵骂声，他们显然是发现了日本兵的尸体。
正不知无处躲避的时候，两人看到身边有两个竹筐，他们把筐底倒扣过来，藏在其中，还好没被日本兵发现。
听到脚步声渐远，两人小心从筐中钻出来，周曦沐发现胡同对面的窗户中有人从窗帘里往外偷看，视线交汇之后，窗帘猛地被拉上了。
周曦沐回过神来，发现陈确铮的胳膊早已鲜血淋漓，血一滴滴地沿着手臂流到指尖，最后躺在地上，已经积成小小的一滩。
“你还好吗？有没有头晕？”
陈确铮摇了摇头:“我没事。”
周曦沐看着眼前这个颇有胆识和身手的年轻人，眼里充满了钦佩和欣赏，他的眼中不是没有失措和惊惶，这本是人之常情，然而周曦沐在他的眼中看到更多的是坚定和倔强。
周曦沐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遮住了他鲜血淋漓的胳膊。
“现在情况紧急，你中了枪，必须马上把子弹取出来。但你现在抛头露面十分危险，我有一个朋友是开私人诊所的医生，离这里不远，你还能走吗？”
陈确铮点了点头，他全然相信着周曦沐，因为他完全不认识自己，却救了他的命，还要治他的伤。而周曦沐也似乎也全然地信任着他，没有丝毫地怀疑。
跟林礼仁分别后，周曦沐让陈确铮在角落里等，自己去售票处买票。
我好比弹打雁失群飞散；
“那坏消息呢？”周曦沐焦急地问道。
林礼仁，他带着戴金框眼镜，身穿一尘不染的白大褂，看起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他正在清点柜中的药品，看到周曦沐，嘴角一咧，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你怎么不提前说，让他也有个准备！”
林礼仁一个猝不及防，突然用镊子剜进肉里，陈确铮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强忍住没叫，疼得冷汗都冒了出来，身体一直在微微地颤动。
“枪伤？”
“当啷！”染血的子弹掉在手术专用的腰子盘中，金属碰撞，在寂静的空间中听起来特别响。
刚唱到“珠泪不干”，周曦沐和陈确铮就进了门。
周曦沐回到陈确铮身边，挡在了陈确铮的身前，低声说：
“周老师认识我吗？”
“举手之劳，再说所有的账我一并记在他的头上！”
陈确铮没说话，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和懊恼。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一切来日方长。明白吗？”
“这位是林礼仁医生，是我的中学同学，你别看他这样，医术可是十分了得。”
“刚才事出匆忙，我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
陈确铮重重点了点头。
周曦沐和陈确铮惊魂未定刚刚经历一场生死逃亡，，都有些心有余悸。两个完全陌生的人萍水相逢，在短暂的时间里就建立了似乎牢不可破的羁绊。
周曦沐感觉特别庆幸，没想到他的无心之举居然救了一个清华的同学，他作为清华的老师，也算尽到职责了，然而庆幸的心情很快就烟消云散，周曦沐对眼前这个勇敢的青年深深地担忧起来。
“林医生，我已经拿了你的药，不能再要你的钱。”
林礼仁突然想起来似的，摘下自己的手表，给陈确铮戴上。
二人推门进入，听到里面传来了资字正腔圆的京戏声，唱的是老生唱段“四郎探母”，唱得字正腔圆，一听就是谭鑫培的《四郎探母》，正唱到：
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
周曦沐走到留声机旁边把唱针移开，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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