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我可以从头教你（1/2）
第169章 我可以从头教你
面对父亲在大庭广众之下突如其来的训斥，石兰多年隐忍得委屈突然涌上心头，泪凝于睫，赶紧伸手将泪珠抹去，低声对石榴阿妈说：
“阿妈，我吃饱了。”
石兰站起身来，面带歉意朝大家鞠躬。
“家里还有好多活儿要干，我先带爱书回去了。”
石兰站起身来，石榴扯住姐姐的袖子摇晃着：
“阿姐，你别走！”
在座的联大同学们都面面相觑，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谁也不好贸然开口。
“你赶紧走！在先生们面前闹什么脾气？丢不丢脸？”
“丢脸的人是你！”一直沉默的石榴阿妈突然大喊一声，把石榴阿爸吓了一跳，把大家也吓了一跳。
“阿兰为什么给爱书取这个名字你心里不知道吗？她看到两个弟弟每天去学堂，就求你让她去上学，可你说什么？你说女子读什么书！她哭着跪在地上求你，拼命磕头，把脑门都磕破了，可你怎么也不肯答应，还早早地让她嫁了人，现在你倒是心虚了，不让说了？”
“你是一开始就同意的吗？石榴听说联大的先生们办了夜校，不仅教读书识字，还不收钱，特意回来告诉你，你还是说女人读书无用，不肯让她去，最后是因为我和石兰一起跟你闹，你才勉强同意！”
“我心虚什么？我不是让石榴念了夜校了吗？”
想到这里，陈确铮柔声说道：
石榴阿爸插了话：
“所有的活儿都交给我们，你就踏踏实实学吧，这些先生一时半会儿又不会走，你慢慢学，别心急，等学好了，咱们家就有两个文化人了！”
“怎么会不好使，你比我们大不了多少，我们夜校里比你大得多的人可有好些个呢，你放心，我们给你单独补课，保管把你教会！”胡承荫拍着自己的胸脯。
“石兰姐，我们夜校不仅收孩子，也收大人，你也去过我们夜校啊，还有四五十岁的叔叔伯伯呢！你明天便来吧！”
时光慢慢走到了七月，迎接联大学生的最大考验——期末考试就要到了。在大家都为课业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梁绪衡一如既往地优哉游哉，丝毫不紧张，她倒也不闲着，反而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平日里拣选自己喜欢课程旁听，碰到自己不懂的内容，倒也毫不避讳地提问，倒也能说出一些让人耳目一新的见地，因此各科老师都蛮喜欢这个机灵古怪的女学生。
“怎么会呢！谁笑话你我跟谁急！”
“就咱们一家不让女子读书吗？你看咱们这些罗倮族人，别说女子了，就是送男丁进学堂的能有几家？你是土司家的小姐吗！”
“那我就试试，到时候你们可别笑话我啊！”
“灭蝇运动”取得了圆满成功，不仅街头宣讲，又送纱罩，还送苍蝇拍，蒙自的苍蝇少了不少，蒙自的饭馆基本都用上了纱罩，每次大家去店里吃饭，老板都说一句“多亏了你们联大学生啊，这都是你们来了之后才有的啊！”走在街上，再也不见一团团乌压压的“黑云”，蒙自的老百姓也因此对联大的学生十分感激。
石榴阿爸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一家人都跟着哭，三个女孩子早就泪流满面，白莳芳桌下的手紧紧攥着周曦沐的手，手帕早已被眼泪湿透了。胡承荫红了眼眶，贺础安紧抿着嘴唇。
贺础安赶紧附和：
“是啊是啊，石兰姐，我可以从头教你，保证让你学会！”
女儿看着父亲，父亲看着女儿，两人相视一笑，梗在女儿心头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石兰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转瞬就熄灭了，摇了摇头：
“我都多大个人了，脑子早就不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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