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唱矿山小调的人（2/3）
弟们唱，听说啊，我唱的这些小调儿都是他编的。他还建了一个什么兄弟会，带头跟锅头对着干，闹罢工，逼着锅头给他们涨工资，锅头惯是吸人血的，这能同意吗？后来有一天晚上，施大爹就从尖子上消失了，听说让尖子上的冷饭狗给抓走了。大家都不知道施大爹跑哪儿去了，过了一阵，不知道从哪儿传过来一个消息，说是被抓到蒙自给毙了！”
来了就别想回去，
活人掉进私人坑。
欀头在后督帅，
要想偷闲无方；
窝路好似地狱，
欀头催命鬼，
“怎么了？”
耳插汗片亮汤；
苏家旺赶紧将食指竖在嘴唇上。
出来好似还阳。
另一首唱到：
手提汽灯一盏，
肩背好塃两囊，
“小点儿声！”
“毙了？怎么会？”
天天被逼爬窝路，
找大钱不是我，
小调里有一首《月叹穷》，讲得就是砂丁们的生活，好像写这个小调儿的人当过砂丁似的，砂丁们百唱不厌：
五月里来是端阳，
去跑厂，
最苦是背塃，
苏家旺把嘴凑到胡承荫的耳朵边儿上：
“听说施大爹是……赤党！真是不得了，砂丁里竟然出了个赤党，还敢跟锅头对着干，最后命都没了，胆子真是太大了！”
葫芦口长虫洞苦得难当。
苏家旺一脸得意。
身边的苏家旺早就鼾声如雷，胡承荫还久久不能入眠。
“那你知道这些小调儿是谁写的吗？”
七杯酒，看言行，有的满口是书文，身份如官一样尊。有的讲话讲不伸，老老实实过一生。
胡承荫颇为不解。
唱多了，胡承荫就发现这小调其实不一般，虽然都是大白话，但用词精到，便于记忆，实在不像是胸无点墨的砂丁可以编得出来的。
个旧矿山阴森森，
处处都是鬼门厅。
平底慢慢吸气，
塃包越背越重，
苦到头来一身病，
十一杯酒，真伤心，天下事情太不平，只因无钱当工人，工钱短少还扣薪，世世代代难翻身。
出洞好像讨饭人。
“我也不知道，但我听说了一个传闻，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白苦白忙，
四杯酒，从吃看，有的吃肉吃白饭，鱼翅烧烤大洋餐。有的吃菜无油盐，苦荞玉米几样掺。
可叹吃得不成样，
脏又脏，
有饭没有菜，
洗脸就无汤。
老板活阎王，
是活人下地狱好不惨伤。
腰杆累成弓一般。
十二杯酒，干干干。老板工人如冰炭，大家一起起来干，打倒厂主和老板，工厂拿归工人管！
“嗯，我不说。”
九杯酒，再细看，做了老板还做官，坐着睡着都找钱。有的做工来吃饭，代代穷苦代代干。
手杵哭丧棒子，
抬头始见阳光；
人人都说黄连苦，
更比黄连苦十分。”
“就跟这尖子上的人学的啊，天良硐每个人都会唱，他们觉得我唱得好，就爱听我唱。”
胡承荫偷偷起身，踩着楼梯下了楼。
十杯酒，细细想，普天下人是两样，两个阶级各分张，有钱有势有官当，无钱艰苦要备尝。
“那个施大爹的全名叫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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