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无情对有意（2/3）
名的美食家，名叫萧石朋，他说哪个馆子的哪道菜好，所有人都会抢着去吃，他有一个有名的菜单，美其名曰《萧单评鉴》，只要是上了这个菜单，饭馆的生意肯定是红红火火的！这个‘萧单’上就有‘甘长顺’的‘鸡丝火’，上面写到：此面色、香、味俱全，端上桌即见碗中鸡丝白、火腿丝红、香菇丝黑、葱绿面黄，五色斑斓，相映成趣，使人首饱眼福；热气腾腾，肉香扑鼻，使人食欲顿开；入口鲜美异常，使人有‘此味只应长顺有，一生难遇几回尝’之感。小伙子，你真的不想尝一尝吗？”
“来，今天我们都陪你喝！”
牟光坦拄着腮垂着眼，慢慢说道：
“您懂得才多呢！一看就是见多识广的人，您是做哪一行的？”
“老板，您这口条儿这么利索，都能说相声了！就听老板的，来一碗‘鸡丝火’吧！”胡承荫说道。
“猜得好，猜得妙！哈哈哈哈……”
“说的也是。”
随大家欢笑，不要和人共悲恸。
“湖南督军都说好，那我倒要尝一尝了，我也要‘鸡丝火’。”贺础安边说边掏出手帕擦眼镜。
“你猜呢？”那先生的眼睛突然兴奋了起来，好像一个孩子。
“你怎么知道？”
那先生笑着摇摇头：
“他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很有学识。才高者傲，很正常。”
牟光坦显然话里带刺，那先生也不生气，依旧面露笑容，从容自得地喝了几口茶水，坐在他左边的陈确铮在他耳边解释道：
“不好意思，我这位朋友心情不大好，如有冒犯您千万别介意。”
胡承荫知道这首诗，是高适的《别董大》，他还想跟那个先生说点儿什么，刚站起身来，两个伙计走了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每人端了两碗面放到桌上，胡承荫被热腾腾的蒸汽糊了一脸，转头一看，那个先生依然不知所踪。胡承荫心中涌出一丝遗憾和怅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自己也没来得及问出他的职业，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猜错了。此时的胡承荫并不知道，他的确是猜错了，他也不知道，这次的相遇会牵引出一段天长日久的师生缘分。
“你说的对，但这个‘无情对’要对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当时有人出‘鸦片烟’让谭督军对，他就百思不得其解。一次他来我们这儿吃面，吃着吃着突然兴奋地拍了桌子，原来是他恍然大悟，发现我们店里的‘鸡丝火’跟‘鸦片烟’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们觉得呢？”
牟光坦摇了摇头，显然不为所动。那先生笑了笑，又倒了一杯茶。
“光坦，你吃‘鸡丝火’还是寒菌面啊？”陈确铮看着埋头研究菜单的牟光坦。
他一说一个准儿，让胡承荫颇为诧异，还没来得及细问，只见对方从身后的地上拿起了一根拐杖，双手拄着撑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了，他右腿膝盖下方的裤管有些不自然，里面假肢的形状随着走动凸显出来。他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叨着：“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谁知这句话刚一落地，对方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如今随遇而安，善于混日子，
胡承荫看着对方西装革履、侃侃而谈的样子。
“怎么了？”牟光坦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我们要三碗鸡丝火，一碗三鲜面。”
我原不会这样，如果不是你
逝去了，把我孤独地留下度日，
你化为虚无——一切也逝去了意义……”
“那我到底猜没猜对啊？”胡承荫一头雾水。
“准备去昆明？”
那先生特意朝着牟光坦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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