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款战之争(1/3)

所谓通款,一般指的是交涉,求和.明成祖朱棣起兵靖难,列阵于江北岸之时,建帝曾用方孝儒通款之议,许以割地划江而治,遭到朱棣的拒绝。当日建帝以太祖嫡孙、君临天下四年之久的皇帝之尊屈膝求和尚且不可,如今北京的那位戾君已明发诏书,将南都诸人打为逆案要犯,且王师已突破江天堑,克复南都已是指日可待,朝廷还有什么本钱与北京的那位戾君议和?所以,在目前的情势下,谁都明白,这不过是一种委婉的说法,其实就是投降而已!

无疑,这也是每个人心中早已设想过的一种选择。但是,每个人心中也都是顾虑重重:且不说北兵尚未兵临城下,此刻就贸然提出投降似乎为时未免过早,会遭到朝野上下清议的抨击;也不说放弃维护道统祖制的理想,向北边的那位戾君再度屈膝称臣,是多么可耻可羞的一件事,更逃不过苛刻的公论和无情的史笔的责难和鞭挞;单说投降之后能不能保全自己乃至全家老小的性命,也还是个未知数谋逆是灭门的罪,而一部《二十一史》从来只有诛灭九族,惟独大明朝,却可以诛灭十族,首遭此前所未有的惨祸的,不就是在皇权斗争中站错了队的方孝儒吗?情势如此危殆,倘若一步踏空,便会万劫不复。说起来,毁不该当初真只想着靖难功成便能杀回北京重掌权枢,将身家性命全压在这场豪赌之上,一点贪念,到头来连老本都输得精光!

此外,即便他们这些臣子能幸蒙圣恩,罢官致仕、贬谪充军,乃至抄没家产、身送东市,大概也总能留下一点香火后嗣,不至于成为“若熬之殍鬼”,更不用担心祖宗祠墓无人祭扫,成为家族宗庙的千古罪人。而那些勋臣贵戚们,如魏国公徐弘君、信国公汤正中和诚意伯刘计成等人,南都起事之后,他们干了多少非人臣所敢为之事?天恩再浩荡,也浩荡不到他们的头上,终究还是难逃抄家灭族之祸。这种情况下,他们怎能同意通款之议?姓蔡的一心只为了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提出通款之议,只怕已将那些勋臣贵戚得罪到了死处,人家手中有刀帐下有兵,焉知就不会狗急跳墙,在北兵到来之前就先把他给抄家灭族了?自己若是赞同此议,岂不要受他池鱼之灾?

想到这里,有人立刻就坐不住了,想要严词诘难蔡益身为朝廷肱股重臣,竟如此怯懦,意欲献城投降,苟且偷生。但是,就在那些话即将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又咽了回去。因为他们突然发现,在蔡益提出这个名为通款,实则投降的主张之后,大堂上又变得一片沉寂,固然没有人发言表示赞同或是反对,连勃然变色或是颌首默许的都没有,仿佛是坐了一群泥塑木偶一般。

更令他们感到意外和疑惑不解的是,坐在上首的三位勋臣,无论是徐弘君,还是刘计成,仍旧是一动不动地坐着,象是根本就没有听到蔡益方才说了些什么;只有汤正中缓缓地捋着胡子,象是在沉思,脸上却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赞同或否定的表示。

这样的反应提醒了那几位冲动的大臣:姓蔡的靠着小老婆的裙带关系当上大宗伯,平日里与那些勋臣贵戚打得火热,他那个曾是秦淮名妓的如夫人更是凭借当年在旧院开门迎客之时,与魏国公徐弘君等勋臣贵戚结下的“交情”,日夜穿梭于权贵之门,还因她已将徐弘君的宠妾认为干娘,便时常留宿于中山王府,会否是在“承欢膝下”、侍奉枕席之时,听“干爹”流露出一星半点通款的意思?因投降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依徐弘君的脾性,自然不方便也不好意思自己说出来,“干女婿”蔡益这才为“父”分忧,当众提出了通款之议。若果真如此,到头来人人都附议行款,那么自己若是贸然反对此议,岂不得罪了那些凶神恶煞的勋臣贵戚?这且不说,倘若张扬了出去,传到北边朝廷那里,岂不更是大大的不利?

想到这里,他们都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暗骂自己糊涂,并赶紧屏息低头,摆出了和大多数人一致的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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