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唯才是举(2/3)
起了诸般实用之。往常坊间只有少数人问津的农经医书和百工之书被一扫而光,书坊不得不赶紧搬出尘封许久的雕版赶印,着实发了一笔小财。与之相对应的,高拱于前年奉旨写就的论实思想的章也被再次翻出来广泛传抄,高拱更被那些有心投身致用之的士人子奉为今贤,继前年率营团军力抗鞑靼虏贼之后,再次名声大噪于两京一十三省。
举荐生员应考时务科,本来是那些京官和地方督抚大员借机敛财的大好机会,手中的举荐名额既可以大送人情,又可以换银子。可是,朱厚熜知道,《大明律》载有明,科举取士乃是国家抡才大典,有暗通关节营私舞弊的一律罢官撤职,贬谪充军,情节严重者还要抄家灭族,即便如此严刑峻法都不能避免那些贪官污吏油锅里捞银子,更何况这样不经考试的举荐。因此,他效法京察拾遗之法,特令都察院行各省巡按御史加强监督,随时指斥谬误,参奏不法。为了防备抚按联手舞弊分肥,他明确规定,若有滥竽充数者,要追究举荐之人的欺君误国之罪。可这样一来,又给他带来了新的担心:京官们为了博取“造福桑梓”的美名,更能援引同乡成为羽翼,大概不会放过这样拉拢本乡才子的好机会;可那些因循守旧、四平八稳的地方牧民之官会不会怕承担责任,宁可费名额也不愿意举荐贤才?因此又不得不别出心裁地规定,各省未能完成核定举荐名额,要相应减少该省乡试举人名额。明经取士,为国举贤是国家大政,关系着各省督抚政的政声,更关系本省生员前程,就冲着京城有那么多的省籍当道大僚,随时都会也不敢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做手脚。
如此苦心孤诣,恨不得把所有的漏洞都堵塞于未然,令朱厚熜苦不堪言。但是,正所谓智者千屡,必有一失,更何况增开时务科这样开天辟地头一遭的新鲜事儿,种种荒谬绝伦匪夷所思之事还是让他始料不及,比如某省巡抚为了保质保量地完成核定名额,亲自出面宴请省城几大名医,不论他们是否已经年过古稀,也非要他们同意出山应试医理科。其中一位名医愤然对曰:“太医院医正早年曾随老朽习针石之术,如今但有疑难医案,也少不得要写信向老朽讨教,抚台大人莫非竟要老朽去拜他为房师?”此事被传为一时笑谈,更被别有用心的好事者编成歌谣予以讥讽。朱厚熜怒不可遏,以“愚顽失政”的罪名勒令那位巡抚致仕,并杖责了好几位借机攻讦增开时务科的朝臣,这才平息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波。
可惜的是,朱厚熜想让徐渭进画院供职,为穷困潦倒的他谋一条衣食无忧,安心艺术创作的殷勤美意,不但被朝臣们误解,就连远在绍兴的徐渭本人也不领情当那位假扮成丝绸商人的镇抚司暗探再次突然出现在徐渭的面前,声称自己已经为他打通关节,可以举荐他入画院供职时,徐渭先是错愕了好一阵子,继而感动得无以复加,最后却还是婉言谢绝了。
那位假扮成丝绸商人的镇抚司暗探受高振东指派一趟又一趟地往绍兴跑,早就窝了一肚子火;而且,他若是不能说服徐渭,回去之后就无法向三爷交代,因此对徐渭三爷的好意这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态度十分生气,怒道:“你这个拗相公!莫非供职画院,竟比不得你在这里卖字鬻画的好?看看你现在的穷酸样儿!守着你这个破字画摊,整日价吃屙屁,还要受人白眼,可若是三天不开张,家里就要吊起锅子当锣敲!穷成那个样子,还充什么英雄好汉!”
那位暗探说的一点也不夸大其辞,徐渭头上戴着一顶旧毡帽,一身粗布衣裳已经洗得发白,几乎看不出原来颜色,经常伏案写字做画的缘故,右边的手肘处还打了一个偌大的补丁,脚下那双旧黑布鞋跟头上的毡帽一样,也都是补丁摞着补丁。更有甚者,眼下已进冬月,他的夹袄或许还在当铺里,身上那件单薄的衣裳根本无法抵御渐起的寒气,脸上冻得青里透紫,鼻子也冻得通红,比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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