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以水为祭（3/3）
难道你认为我无法对付林通胜、柴田胜家、佐久间右卫门那帮人吗？
他们那些愚忠之人，胸无大志，鼠目寸光，以为让我执掌织田氏，会给尾张带来灭顶之灾，他们怎能明白，尾张将因我而兴、以我为荣！
你不是那样不明事理的人啊！
糊涂的爷爷！
他们以忠义之名逼死了你，你为何还要维护他们，临死之际还要把拯救尾张织田氏的重任托付给我？
这是我无法拒绝却又无力承受的重任啊！
难道你是用这样的重任来打消我追随你而去的想法？
又或者，你是要用这样的重任来约束我为你报仇、夺回本应属于我的一切的念头？
你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愚忠之人啊！
想到这里，两行热泪从他的眼眶之中汹涌而出，滑过脸颊，掉落在缓缓东流的河水之中。
泪水仿佛打开了织田信宣泄的闸门，他不顾一切地仰天大喊起来：
“爷爷！为何你活着的时候不教我更坚强些？”
“爷爷，你为何那么傻，非要用自己的死来束缚我的手脚？难道你不明白，我可以不要家督，不要尾张，不要天下，只求你还活着？”
“爷爷，你是要我从此以后孤身奋战吗？难道你不明白，没有你的帮助，我怎能承担起拯救织田氏的重任？”
“爷爷！”织田信狂呼一声，死命踢打着河水：“在这世间，只有你一个人是向着我的，爷爷，这是信献给你的供水，喝吧！”
飞溅起的河水如珍珠般散开，溅湿了织田信的头发和衣服，此刻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任性的孩童：“喝吧！这河水，是我最后的供奉……喝吧！”
他手舞足蹈，狂乱地击打着河水，放声痛哭：“爷爷！总有一天，信会建一座寺庙来供奉你。在那之前，就请你的魂灵时刻陪伴在我的左右吧！”
他的身子激烈地颤抖着，双手疯狂地搅动着身边依旧缓缓流淌的河水，哭声已渐渐变成了从嗓子眼里逼出来的野兽一般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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