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生隐忍(2/3)



早在李贽方才向他们提说“王先生”和高大人、张大人要请他们一同吃酒之时,德川家康就敏感地认定这是一个探听故国消息的大好机会要知道,来到大明已经两年多了,那位海商汪直汪先生把他们甩到南京送进国子监之后,再也没有露面;而大明无论是官员百姓还是朝廷开办的《民报》,都没有一点日本的消息。加之他身边的师和同窗,除了李贽因为祖上曾是大明海商,并与色目人通婚往来,而对他还算包容之外;其他那些人,无不因为他不但是“非我族类”的化外野民,还是令人切齿痛恨的倭人,以及靠走皇家鹰犬、无良海商的门路才得以进入国子监而厌恶和歧视他,非但从不与他来往,还时常出言讥讽嘲弄,让他恍如被抛到了茫茫大海的孤岛一般孤独凄苦,以至于多少个夜里梦回故国故园,悚然惊醒之后已是泪湿枕席。因此,当他得知竟有三位大明官员、尤其是其中还有两位位列朝政中枢的大人要请他们吃酒之时,立刻就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并且,那位不知真实身份,却显然要比高大人和张大人还要尊贵的“王先生”那样仔细地盘查他的姓名来历,他也毫不在意,一五一十地从容作答,只希望能给“王先生”留下一点好印象,好在饮酒言谈之时告诉他一点故国的消息。为此,即便是“王先生”发出那样刺耳的嘲笑之声,他也毫不在意……

不过,德川家康这一番苦心孤诣,漫说高拱猜不到,就连陪侍在他身旁许多年的那两位侍童“田三助”和“井七助”也是全然不知。他们眼见那位“王先生”象审问犯人一样审问少主,已经暗生怒气;此刻又见到“王先生”竟然又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不外乎是在耻笑少主有家难回、有国难投!两人更是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骂道:“八格!”

除了朱厚熜,在场几位汉人之中,只有李贽略略懂得几句倭话,闻言立刻面色大变,叫道:“田兄、井兄不可无礼!”

而德川家康也飞快地说了一连串的日语,或许是在呵斥两位侍童,因为“田三助”和“井七助”都狠狠地剜了朱厚熜一眼,便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去。

穿越回来七八年了,还很少有人敢大声跟自己说话,此刻被人骂了一句,骂的还是耳熟能详更让他深恶痛绝的日本话,朱厚熜立刻就从狂喜中惊醒过来,眼神之中闪出一股阴冷的光芒。但是,当他的视线落到眼前那三位只有十岁左右的孩童身上之时,那股阴冷肃杀的神光就不见了,换上的是一丝怜悯几许同情,叹了口气,说:“在下确实不该如此发笑,还请三位小先生海涵恕罪。不过,依在下之愚见,三位小先生虽说有家难回、去国万里,却能在我大明安享太平盛世,又能饱读圣贤诗书,亦不失为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许三位小先生还有归国还家的那么一天,是故不必对此耿耿于心,既来之则安之,好好读书储才,以备日后为贵我两国所用。”

“多谢先生诲教,家康永生铭刻在心。”德川家康转而对自己的两位侍童呵斥道:“田三助、井七助,还不快快向王先生赔罪!”

“田三助”和“井七助满心不情愿,却不敢违抗少主之命,就歪着身子,别别扭扭地向朱厚熜拱手一揖,算是赔罪。

高拱虽不懂得“田三助”和“井七助方才那声“八格”是什么意思,但见李贽那样紧张,心里也着实吃了一惊,直斥此刻才松了一口气,说:“既然已经见礼,那么,我们不妨就在临近找家酒肆把酒言欢,不知列位意下如何?”

“肃卿兄”张居正叫了一声,欲言又止。

原来,张居正不曾参与当年密谋布局日本,所以不知道眼前这三位孩童的来历,也不明白皇上怎么会如此看重此人。于是,就认定以皇上的身份,在酒肆与倭人孩童饮酒叙话实在不妥,若是被旁人窥破圣驾,岂不又要招致朝野内外的讥评?

经张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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