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把剩下的泪流到你坟头
之二把剩下的泪流到你坟头
君宇我无力挽住你迅忽慧星之生命
我只有把剩下的泪流到你坟头
直到我不能来看你的时候
这本来是墓志铭,却是我读到的极其感人的爱情诗。
君宇,指的是高君宇,为了革命的事业,积劳成疾,在这个世界上只活了29岁。写这首无名小诗的叫石评梅。
对石评梅这个名字,许多年轻人都很陌生。有一次,我去上课,说起这个名字,满屋子的人都摇头。
石评梅是民国时的才女,只活了26岁。短短的一生,写了大量诗歌、散文、游记、等。可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这首只有三行的无题小诗。
高君宇出生于1896年,比石评梅大8岁,共同的理想和才气将二人吸引到了一起。可高君宇有过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石评梅又曾被男人欺骗过感情。石评梅渴望爱,又怕爱。因此,二人很久也没能“走到”一起。
1929年,高君宇因病去逝。石评梅特别自责,觉得自己对不起高君宇,没能早早地答应他的求婚。
君宇走后,评梅痛苦万分,写下了这首饱含血与泪的小诗。
第一次读到这首小诗,一下子让我想起那首古代绝唱《上邪》——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写的是一位痴情女子对爱人的热烈表白,在艺术上很见匠心。主人公呼天为誓,直率地表示了“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的愿望之后,转而从“与君绝”的角度落墨,这比平铺更有情味。
主人公设想了三组奇特的自然变异,作为“与君绝”的条件。那就是“山无陵,江水为竭”——山河消失了;“冬雷震震,夏雨雪”——四季颠倒了;“天地合”——再度回到混沌世界。
这些设想一件比一件荒谬,一件比一件离奇,根本不可能发生。这就把主人公生死不渝的爱情强调得无以复加,以至于把“与君绝”的可能从根本上排除了。
总的说来,这首小诗感情特别真挚热烈。可是,这首小诗的前提是“假如”,实际上并没有恋情发生。
可石评梅与高君宇并不一样,在现实中恋爱了,却因总总的原因,没能走到一起。这种爱情悲剧更具现实性。尤其是对石评梅那真是切肤之痛,因为心爱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走了,且不到30岁。
石评梅就是按着自己写的小诗去做的,在高君宇走后仅仅3年,因为思念过度,也因病去逝了。在她生命最后的三年里,常常来到心上人的坟头,流泪,念诗……
看《红楼梦》时,黛玉常说要把眼泪还给宝玉。现实中的石评梅真的把眼泪还给了高君宇,那爱是真诚的,也是执拗的,可惜晚了点。
只有三行诗,也是明白如话,可那爱却是沉甸甸的。最后一句“直到我不能来看你的时候”,读来让人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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