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你喝我血 我吃你肉（1/2）
001你喝我血我吃你肉
风割面，
月如勾。
天地泣！
死临头。
凌晨两点，郑乾元从21楼血液科下来，来到医院的空地，嗥叫着：“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那声音极其凄厉，自己听着都有点瘆人。
乾元有点被自己的声音吓着了，急忙返回楼里。来到电梯门前，他改变了主意，要沿着楼梯爬上去。反正也睡不着，早点上去躺在床上，痛苦一定会像兰州拉面师傅手里的拉抻得又细又长。
他一面上楼一边想：倒霉！真是倒霉到家了。摔了个仰八叉跌破了鼻子，世界上还有这么倒霉的事，如此倒霉的人吗？
4岁丧父。
差3分未考上理想的大学。
念大职高不久，只因看了一眼校霸的女朋友，就被三个学生流氓往死里打，一条腿差点废了。
腿病差不多治好了，血又出了问题，医学专家也搞不清自己血里面产生什么毒素，它伤肝伤心伤大脑，最多再过半年，21岁的小命就会被阎王一笔勾销。
用了一个小时，才爬上21楼，躺在床上喘了许久才缓过来。右边手背上，麻酥酥的，轻轻移到眼边，见一只红色的蟢蛛在慢慢地爬着。
乾元来了兴致，一下子坐下来。
看见蟢蛛就会——喜从天降。
乾元不相信自己会有什么喜事，不再倒霉就吉星高照了。反正已经倒霉到家，再也不会倒霉到哪里去。
记得妈妈告诉自己，看见蟢蛛千万别害它。
早来喜，晚来庆，不早不晚来亲戚。
自从自己得了怪病，亲戚已经很少来了。就算有人来，大部分是讨债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自从父亲走后，乾元早就感受到了——人情如纸张张薄。
有蟢蛛光顾，还是让人十分高兴的事。它不嫌我穷，不嫌我病，真是比人强多了。
蟢蛛一动也不动地趴在乾元的手背上，好像是又饿又累又困。看样子还是太饿了，给它点什么吃的呢。弄了点面包渣，放在它眼前，可它好像是视而不见。又弄了几样东西，它还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难道它要喝血吗？”想到这，乾元笑了，找来一根针——那是一次性用针。不过还没有用，护士无意在放床头柜上忘拿了。
乾元在离蟢蛛1厘米远的地方刺了一下，轻轻一挤冒出了一个小血球。蟢蛛快速地爬过去，吸起血来。一会儿，小血球被吸光了。又挤出两个小血球，又被蟢蛛吸光了。
乾元觉得蟢蛛太小了，别撑死了。小心翼翼地将蟢蛛拿起，放在一个空火柴盒里，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放血后，脑子昏昏沉沉的，不多时，睡着了。
“28床，抽血。”护士岳爽轻声喊着。
2109号病房只住着郑乾元一个病号，喊不喊床号都是他。
乾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胳膊伸出去。岳爽很快就抽完了血，可并没有走。
“郑乾元——”岳爽不高不低地叫了一声。
“什么事儿？”乾元坐了起来。
整个血液科，岳爽对他还是不错的。一则年龄相仿，二则都来自单亲家庭，或多或少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
“半夜，是不是你到外面学狼叫？”
“没有啊。我是个人，学什么狼叫？”
“以后别那样了，怪瘆人的。12楼住着一位心脏病的老大爷，吓得被送进急救室，差点走了！”
岳爽说完，推车走了。
乾元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如果那老头真的走了，自己倒成了罪魁祸首。岳爽一下子就猜出了是自己，别人早晚也会知道的。从今晚开始，再也不学狼叫了。
“那蟢蛛会怎么样呢？”想到这，乾元拿起火柴盒，轻轻地拉开。不看则已，一看又惊又喜。惊的是，蟢蛛不是一个，是七个。喜的是一个个不但鲜活，还长大了。原来只有黄米粒那么大，现在却有红小豆那么大。一只只如鸡血石般红，又晶莹剔透。
“它们一定饿了，喂一点血吧。”乾元这次刺的是自己的胳膊，一下子刺了七个眼，有六只蟢蛛主动爬过来吸他的血。
那只——就是昨天那只“母亲”却一动也不动，轻轻地翻动它，可能已经死了。
乾元将它用纸包起，想扔到垃圾桶里，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将另六只吃饱的蟢蛛放进火柴盒。将那只也许是死了的蟢蛛放在嘴里，就让我的胃成为你的墓地吧！
生吞到胃里，酸甜苦辣咸说不清是哪一种滋味。乾元马上喝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一暖壶水全喝光了，才后起悔来。
古医生的话在耳畔响起来：
“不少蜘蛛有神经性蛋白毒，咬人后不痛，毒入人体内引起局部苍白或发红，出现荨麻疹；严重者，组织坏死，有头晕头痛、恶心呕吐、软弱无力、发热、谵妄、呼吸增快、出汗等全身症状……”
反正自己是要死的人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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