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考量(1/3)

秦柏没想到老妻牛氏会产生这样的动机。她从前对谦哥儿这个长孙最是重视,年年念叨,若不是有他苦苦相劝,都不肯把孩子留在江宁老家长住,与自己长年分别,近几年,又经常提起,要把孩子接回京城来,由于何氏已逝世,谦哥儿年纪又大了,长相与小时候不一般,还改了名字与身份,回京应当无妨的。

秦柏记得前不久,牛氏还念叨这事儿来着。哪里想到,这才三两月的工夫,她就生出了把谦哥儿过继出往的想法。孩子过继出往,换一个身份,固然是更稳妥了,可同样的,他也不再是他们夫妻俩的孙儿了,再不能唤牛氏一声祖母。难道这样,牛氏也舍得?

秦柏问牛氏,牛氏便叹气道:“我当然舍不得!可是他就是我的亲孙子!就算过继出往了,我把他接到京里来,难道他还不能喊我一声祖母了?前儿喜宴时,我就见过别家老夫人们管侄孙儿叫孙子的,并没有旁人说这有什么不对。就算名份上是侄孙子,我也一样可以照顾他嘛。最要紧的是,谦哥儿过继出往,再回京城来,家里其他人看见他,心里也不会那么别扭了。他又是自小在江宁老家长大的,换了名字,再连父母都换掉,京中谁还能说得清他是谁生的?只怕连章姐儿那个破落户,也未必能猜到这是她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这样岂不是两全齐美么?”

牛氏从前由于挂念大孙子,在很多事上有些糊涂了,如今却慢慢地想通很多。谦哥儿离开这个家已经那么久了,就算接回来又如何?秦安这个做亲爹的,在儿子的事情上优柔寡断,将来也未必靠得住。至于小冯氏,她固然是个贤惠的,冯玉庭在江宁时,也没少以舅舅的身份往看看谦哥儿,无论是否真心关心,好歹冯家姐弟做出了姿势来。可若叫她真把谦哥儿带在身边教养,她心里不见得乐意。

谦哥儿虽与秦含珠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但谦哥儿从不曾在小冯氏跟前养过一日,秦含珠却是小冯氏一手带大,又不曾见过生母,给人的感到是不同的。小冯氏心肠再好,碰到这样的孩子,她也为难,由于无论怎么待他,都轻易叫人挑刺。待他疏忽了,她确定会被责备,但待他太好了,秦平那一家子又会怎么想呢?

秦平固然已经再娶,如今妻子又有孕了,但前妻之逝世,他是否真的释怀了,谁也说不清。他固然是不会为难一个孩子,但确定也不会看那孩子顺眼。认真计较起来,当年何氏能在女儿重伤了秦含真后,还能一再逃脱罪恶,甚至把关氏给逼得自尽,何尝不是仗着有这个儿子傍身的缘故?

秦柏与牛氏当时也没预感到何氏心那么狠,更没想到关氏竟会被她逼得生出轻生之念,哀剧产生后,也是懊悔不已的,只是已经太晚了。何氏丢下了亲生骨肉谦哥儿离开,老两口对于这个孙子,都是怜惜为主。但对于曾经不自主地庇护过何氏的谦哥儿,秦平能以平常心相待就已经不轻易,更别说是关照他,又或是对他亲切有加了。

秦平如今连秦含珠,都只是淡淡的而已。

秦柏与牛氏心里都明确,永嘉侯府这个家,将来是要交给秦平的,他才是这个家未来的主人。秦安一家自当依附兄永生活,也不用让人担心会有什么问题。那么,既然秦平对谦哥儿冷淡,那么他们老两口即使能庇护孙子十年、二十年,也不能庇护他一辈子。不得秦平待见,秦安这个亲爹又靠不住,继母小冯氏只有面上情,兄弟姐妹们都与他长年分别,谈不上有多少手足之情,那这孩子将来靠谁往?

牛氏哽咽着对秦柏道:“假如族里有哪对夫妻没有孩子,又愿意对咱们谦哥儿好的,咱们就把谦哥儿给了他们做儿子又如何?好歹……他将来就真的有父母可以依附了。我们居心些给他挑一对父母,要寻那性子诚实又人品好的,家境也别太差,我们再从旁帮衬些,叫他们一家人过得充裕安稳,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哪怕我们逝世了,也会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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