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表舅（2/3）
的少年，心中难过不舍。他幼年父母双亡，族人侵占了房屋、田产、财物，他只促带了些父母生前用过的物件，投奔姨妈家。遗物都是留做念想的，不能变卖，他平日衣食住行，只能靠姨妈贴补。他省吃俭用积攒下一点银子，本是为了日后出门求学用，但为了表姐，还是全都花在了县城中最好的银楼里，给表姐打了一对金花簪做陪嫁。
由于金子不够，只能打一对金花，簪杆将就着用了银的。就连那对镶的绿松石，也是他从亡母的遗物中，拆了一对亡母很少戴的绿松石耳坠，才凑上的。他看着表姐戴着这对金花簪上花轿，心里又是酸，又是涩，那滋味无法形容。事后看见表姐与表姐夫秦平夫妻融洽，他才算是安心了。如今回想，八年就这么过往了，却是物是人非。当年他离开米脂时，心里只有对表姐与表姐夫的祝福，哪里想到如今再相见，却是阴阳两隔呢？
秦含真看着吴少英神情恍惚，下意识就感到他与关氏之间可能还有些往事，不好提起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扯了扯吴少英的袖子，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那对金花簪，我娘经常戴的，奶娘给她梳头的时候见过很多次，说是有一根簪的杆身上刻着娘的名字，另一根则是刻了银楼的名字。但刻了娘名字的簪子还在我娘屋里，另一根从翠儿屋里搜回来的金簪上面，没有银楼的名号，却有一个‘英’字，看起来是新刻的。”
吴少英怔了怔，表情顿时变得肃然：“认真？你可有把簪子带在身上？”他得亲眼瞧一瞧。
秦含真却摇头：“我创造刻字的时候，虎嬷嬷把两根簪子都拿走了。她往跟我祖母商量，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表舅，这件事会影响到你和我娘吗？”
吴少英的表情更为严正：“桑姐儿，表舅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孩子。你能不能把整件事给我仔细说说？”
秦含真点头，就把事情始末讲了出来。其他的都还好，那根新刻了字的簪子必须是描写的重点。
吴少英低头沉吟片刻，便冷笑了一下：“这背后之人命翠儿偷走金簪刻字，自然是不怀好意的，磨往银楼字号，是怕银楼留有记载，叫人查出簪子上本来并无‘英’字。但即使如此，他留下的漏洞依然太大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桑姐儿不必担心，这事儿交给表舅解决就好。”
秦含真乐得甩累赘，只是还有些不放心：“漏洞在哪里？”
吴少英微微一笑：“想要簪杆上刻字，还要刻得象是那么一回事，靠自己胡乱捣鼓，是行不通的，必得让匠人施为。而匠人不知底细，自然照着平日的规矩行事。刻字不过是轻盈活计，但匠人做活，都会将首饰收拾得干干净净，才会交还给客人。若是手边家什齐全，说不定还要把金饰炸上一炸。两根簪子本是一模一样的，如今一个收拾得干净崭新，另一个却还是原样，谁瞧了会不生疑呢？”
秦含真恍然大悟，想想昨天看过的两根簪子，从关氏妆匣里翻出来的那根还带着未清算干净的头油污迹，翠儿偷走的那根却是亮澄澄的，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差别来吗？把金簪交给匠人做手脚的人，大概从未想过还会出这样的纰漏吧？
这种事想必牛氏与虎嬷嬷也能看得出来。秦含真心中松了口吻，对吴少英说：“我知道了，但虎嬷嬷那里，表舅还要把误会解释明确才好。”吴少英微微点头：“表舅心里有数。”
吴少英心里远没有面上来得轻松。固然桑姐儿只是个孩子，但口齿清楚，从她口中，他已能推断出这背后扰乱之人是谁。即使金花簪有极大的漏洞，不会引起秦家人的误会，但扰乱之人一日未解决，关氏身后的清名就一日未能保证万无一失。吴少英垂下眼帘，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
他抬眼再次看向秦含真，眼力柔和了下来：“桑姐儿，以后……若再碰到什么难事，只管来寻表舅，表舅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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