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牛氏（2/3）
想要坐起，虎嬷嬷连忙上前帮她收拾引枕，又多拿了一个引枕来塞到她身后，让她能稳当地坐在炕上，又从炕尾抓了件棕色的布棉袄往她身上一披。
牛氏坐稳了，披好了棉袄，才看了虎嬷嬷一眼：“把张妈和翠儿叫进来。”虎嬷嬷应声走到外间的门边，掀起门帘：“进来吧。”
张妈刚才在门外听到秦含真告状，牛氏气愤，心中就象是受到了鼓舞一般，挺直了腰杆进来了。翠儿却在后头拖拖拉拉地，头不停地往西厢方向看。
无奈西厢里的人没一个露面的，连窗户也牢牢地关着，仿佛什么动静都没闻声一般。翠儿急得头上直冒冷汗，可何氏那边没回应，她也没辙。
虎嬷嬷见她不肯进门，没好气地喝她一句：“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进来，太太等着问你话呢！”
翠儿这才低着头，不情不愿地进了屋。
虎嬷嬷放下帘子，就走回到里间炕边站着，帮牛氏问话。这时候，西厢那边才有一扇木窗开了一丝缝儿，有人往这头张看了一眼。
这张看的人正是泰生嫂子，她就看了这一眼，便把脖子缩了回往，将窗子重新关好了，回头向何氏回禀：“奶奶，翠儿进往了。”
“蠢货！”何氏愤愤地骂了一句，差点儿没把手里的茶碗给摔了。只是担心摔碗的声响会惊动了正屋，才恨恨地将茶碗放回炕桌上。
泰生嫂子也暗怨翠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何氏本来是想让翠儿好好在桑姐儿眼前说些好话，把桑姐儿哄住了，又或者说，把孩子吓住，让她再也不敢与何氏作对。本来这事儿也不难，大房没有大人了，桑姐儿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又才从鬼门关拣回一条命，听说还忘尽了前事，什么人都认不得了。这时候哄她几句，把这些日子混过往，等何氏主仆离了米脂，也就万事大吉了。
至于桑姐儿的奶娘张妈，不过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仆妇，随便拿话挤兑几句，支到别的处所干活，也就完事了，多简略哪。
谁能想到，翠儿会笨拙地当着桑姐儿的面跟张妈吵架，不但把桑姐儿惹恼了，还把事情闹到牛氏跟前？最笨拙的是，她还把何氏给拖下水了，口口声声叫着“二奶奶”，又频频看向西厢的方向，这是生怕牛氏不知道，她是受了何氏指使么？
牛氏如今正看媳妇何氏不顺眼呢，这回又要发作了。何氏只感到自己冤枉，由于一个蠢丫头，叫她受了无妄之灾。
何氏咬牙切齿地对泰生嫂子说：“这丫头不能用了，事事指看不上，还要拖后腿，本日一过，就早些想措施打发了她吧！”
泰生嫂子有些为难：“可是奶奶，她……她知道不少咱们的事，万一把她惹恼了，她在太太眼前乱说话……”
何氏瞪她一眼：“怕什么？先拿话哄住了，把她弄走，找个没人知道的处所封了口，她还能找谁告状？更何况，她自个儿身上也不干净，告发了我们，她也一样是个逝世！大不了多给她父母几两银子发送就是了。”
泰生嫂子心下又一次嘭嘭跳得飞快：“奶奶的意思是……是……”老天爷！她可从来没做过牵涉人命的事！
何氏看她这样子容貌，就知道她怕了，不屑地啐她一口：“没用的东西！”又开端叹气，“我哥哥什么时候才干回来？如今想有个可靠的人办点事，都找不到！”
泰生嫂子缩了脑袋，闷声不吭。何舅爷能办的事，确实不是她有胆子往做的……
正屋里，虎嬷嬷已经审完了张妈。张妈的话跟秦含真大致是一个意思，只是语序和时间的次序有所差别。但秦含真这时候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呢，又刚刚重伤初愈，能够不再做傻子，说话条理明确，就已经让家人惊喜了。牛氏自然不可能会挑剔嫡亲的孙女儿是否把翠儿的话一五一十、毫无毛病地复述了下来。她只要知道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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