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2/3）

和，缳缳想要嫁给你，可是你往哪里了呢？

小和，我想来找你了，你要慢点走，我的腿受伤了，你要背着我。

小和，我还没吃早饭，你做烤羊腿给我吃好吗？

小和，小和，小和……

缳缳的声音终于消失，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火红的裙子像是妖艳的花。她还那么年轻，只有二十岁，年轻的眼睛永远是亮晶晶的，肤色白得像是马奶，她就这样睡往，永远长眠在她为之付出了一生的土地上。

楚乔的心已然麻痹欲逝世，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将她割得破碎不堪，她咬着嘴唇站在那里，看着缳缳的尸首，全部人像是被投进了冰渊之中。

燕洵，你都干了什么？

“大人！”贺萧冷静地走过来，面无表情地沉声说道，“他到了。”

他已然不愿再称一声陛下，楚乔微微转头，雄师如潮水般让开一条路。凌晨的阳光照射在对面那雄壮若海的部队身上，像是一片漆黑的海洋。年轻的帝王被部队簇拥在中心，一身金线纹龙墨黑袍，墨发束起，眼若冷霜，鼻梁高挺，半眯着眼睛，眼力幽幽地看过来。

两年了，她终于又见到了他，可是为什么，楚乔却感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他，眼前的这个人是这样陌生，他的相貌、他的身份、他的行动、他的气味，无一不是陌生的。恍然间，她陡然明确，眼前的这个人，已是燕北的天子，再也不是真煌城内那个一无所有、和她相依为命的少年了。

“阿楚。”低沉的声音从安静的荒野上传来，伴随着冷冽的风，吹进了楚乔的耳里。

燕洵看着她，眼神如古井深潭，两年的时间在两人之间穿梭而过，世事推移，他们终于再一次相见，却是在这样的场合里。

也许，无关命运，无关世事，他们心内对人性的执着，对生命的态度，早已注定他们有朝一日会走上这样对峙的道路。燕洵的心忽然变成一片空荡荡的旷野，有大风呼啦啦地在里面吹着，他看着楚乔，想说什么，却毕竟逐一吞没，只是以帝王的威仪缓缓问道：“你又要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与我为敌吗？”

不相干的人？

楚乔的嘴角扯出淡淡的冷笑和嘲讽。

没有乌先生，你如何能在被软禁真煌的时候，就得到燕北财力的全力支撑，八年来谋定而动，造就出属于自己的权势？

没有羽姑娘，你如何能逃出真煌城，从那个冰冷的牢房中一跃而出，坐拥燕北大地，成为如今权倾天下的一方王者？

而缳缳，那是你在这世上最后一个血亲，她多年信任你、追随你，是你最亲的妹妹。

是不是有朝一日，我楚乔站在你眼前，也会变成这样不相干的人？

冷笑，除了冷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作何反响，她像是一个被人撕碎了心脏的娃娃，眼力冰冷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用尽了血汗往爱、往拥护的男人，只感到前尘往事如同一场大梦般，水月镜花，不切实际。

她用自己的虔诚和爱，换来了如今的局面，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要一生爱她、护她的男人，如今已经将屠刀举在了她的头上。监督、猜忌、利用、排挤，这就是他给她的全部报答。他抛出所谓的富贵荣华，像赏赐一只狗一样诱惑她，却不知道在她眼里，那些不过是粪土草芥而已。她为之奋斗寻求的事业和信仰，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不屑一顾的迷梦，是他用来蒙蔽那些愚蠢无知百姓的借口和骗局。

天子又怎样？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又怎样？在她眼里，他永远只是一个曾经倾心以对，如今却将自己完整辜负的男人。

他怪她移情别恋，心有他属，却不知道，若是没有他的逼迫和设计，她永远会是爱他、敬他的阿楚，是他亲手一步步地将她抛出往，逼她认清他的嘴脸和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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