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春芽（1/2）
意识渐渐远往，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创造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这里好似以前未改革的老村桩，一年的盛夏，阳光热烈。
我如同一个从天而降的外来客，没有人能看得到我。
我的存在像是一道光影，一群孩子从我身上穿过，欢乐的奔向远方。
有人吆喝着：“快来看啊快来看，老熊的新媳妇儿，发糖吃啦！”
我跟上往，远远的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身边，站着一个缠着黑巾的女人。
而女人牵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长得很可爱，抬眸时冲我笑了笑。
我心口一窒，瞪大了眼睛，她看得见我？
这毕竟是哪里？仿佛已经不是我在的那个世界。
而眼前所产生的一切，如同老电影般快速的放映着，后来知道那个小女孩叫春芽。
女人身子骨细弱，干不得活，额头长年缠着巾子，她总是坐在门槛前叼着老烟斗吞云吐雾。
头半年还好，日子长了之后，叫老熊的男人嫌弃女人干不得活儿，开端无故真个打骂。
女人不在的时候，老熊将抽完的烟蒂恶意的往烫春芽的下巴和眼睛。
时间一长，春芽两只眼睛被烫得几乎看不清东西。
女人问她是怎么回事，春芽就哭着说阿爹拿烟烫的。
但女人不敢反抗老熊，固然心疼女儿，却什么都不敢说。
后来，春芽的下巴也烫穿了一个小洞，喝水漏水，吃饭漏饭。
村民们看不惯，起先还会往谴责两句，可老熊抄起家伙就要揍人，还骂到人家里。
大伙儿不敢招惹他，也就没人再说了。
春芽被折磨不成人形，下巴的血洞发炎沾染，正值夏日，散发出阵阵恶臭。
老熊将她赶往了牛棚睡，不准她进屋里来。
一日傍晚，村里好心的阿婆静静带了些吃的来看她。
见她正解开包着下巴的黑巾子，她眯着眼睛凑上前看了好久好久。
阿婆好奇的走上前，只见黑巾子上不仅沾着脓血，竟还有白色的蛆虫翻滚。
阿婆立即不忍哭了出来，说要带她往镇子上看大夫。
偏生老熊不让，什么恶毒话都骂了出来。
人们最后一次见到春芽，是在一个初秋的傍晚。
她打着赤脚，穿着一身红色的旧衣裳，穿过纤陌的田野，消散在那片老林里，再也没有回来。
村民打着火把，往山里寻了一遍又一遍，奇怪的是连春芽的尸体都没找到。
人们只道她是被山里的野兽叼往吃了。
春芽消散三天后，女人创造被吊逝世在村口的大槐树下。
头七的最后一晚，灵堂吹过一阵怪风，将烧着冥纸吹得漫天飞散。
老熊被人叫往吃酒，听到外头有人着急的唤他，家里着火了让他赶紧回往。
待他赶回往时，那屋子已全被烧着了，十岁的儿子活生生烧逝世在里头。
老熊忽地将手中的水桶一撂，忽然拍手哈哈大笑。
叫着：“全烧了！全烧了！烧得好，烧得妙，哈哈哈哈……”
自此，老熊就疯疯颠颠的，无家可回，裹着一袭破棉衣，搁哪儿就在哪儿睡。
靠村民们好心接济点吃的过活，有时候发起疯来，十分吓人。
指着远处叫着，她来了！她来了！一个穿红衣的小女孩，她要带我走！
……
我是个局外人，却像是亲身经历了这场哀剧，她眼底的无助还有孤单，让我不知该怎么办。
“咯咯咯咯……呵呵呵……”
耳畔传来诡异的笑音，眼前的世界陡然转变，春芽在被那群孩子追赶，从山坡滚了下往。
“打逝世她！快打逝世这个丑八怪！！”
“她身上长了虫子，好臭，大家不要和她玩！”
……
“你们不要打她，不要这样对她！”我想禁止他们，可徒劳无功，他们穿过了我的身材，朝春芽追了上往。
天地在瞬间转换，我看到春芽逃到了山脚下的酱油厂，一百多缸的黄豆将好封缸。
为了回避那群孩子的追打，春芽畏惧的趁工人不注意，躲进了装了黄豆的水缸里。
沉重的锁链将缸盖封闭，黄豆发酵要一年，工人们干完活儿就要离开。
“不要走！还有人在里面，回来呀！春芽在里面……谁来救她？！”
他们听不到我说话，我虽看到这一切，毕竟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幻影。
春芽拼命的拍打着盖子，可是没有人来救她，哭泣声渐渐细弱，直到再也没有了动静。
那样冰冷黑暗，她必定畏惧无助极了。
后来的后来，工厂倒闭了，装满豆子的大缸再也没有打开，她就在那里面‘沉睡’了五十多年，带着无尽的怨念。
“灵笙！张灵笙，醒醒！赶紧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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