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并非谈判（1/3）
高文坐在会议桌的上首，放松身材靠在高高的椅背上，面带微笑地看着现场每一位南境贵族脸上的表情变更。
所有人的反响都一览无余，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反响在他意料之外。
困惑，惊愕，沉默，抵触，略带思考，以及少数人溢于言表的恼怒。
这些贵族本身实在并没什么用处，他们的统治已经土崩崩溃，在失往土地和部队之后，这些走出城堡的贵族变得一无是处，把他们放在牢房里只能耗费粮食，把他们送往劳动也创造不了多少财富——而且高文也不认为简简略单的劳动和教化改革就能让这些固执又迟钝的人有什么根本上的转变，所以，他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态度，以及他们本身的意愿。
但这些贵族除自身之外的“附加价值”是有用处的。
要在僵化落后的旧秩序中建立新秩序，开辟者最轻易遇上也是最大的问题便是旧秩序的固执和反扑。
让底层大众移风易俗固然艰巨，但在这个接近中世纪的社会背景下，大众麻痹且毫无自由，他们最多只会因自身的麻痹无知而在响应命令的时候显得缓慢，却尽不会拒尽领主的命令，因此移风易俗和推广教导固然艰巨，更多的却只是个时间本钱的问题，相比之下，旧贵族们留下的“系统”才是最大的艰苦。
依附于贵族系统而生的“学者群体”和“家臣”，依附旧贵族雇佣，或者干脆就是由旧贵族的私生子女、养子女组成的法外佣兵（正当的超凡者强盗），还有在旧贵族崩盘之后出走的流亡骑士、弃誓骑士，这些注定会在新旧秩序变迁过程中受到影响或已经受到影响的群体就是社会转型过程中最大的阻碍因素，这些人的不配合便足以给新生的政务厅造成宏大的麻烦，更不要提他们中的一部分甚至已经成了直接要挟国土安全的暴力因素。
高文知道自己是荣幸的，和很多尝试建立新秩序的开辟者比起来，他最大的上风就在于他不但是新秩序的建立者，他还代表着旧秩序的最高权威——作为安苏王国的奠基人之一，他有充分的“法理正义性”来制定社会运行的准则，即便有人对此提出质疑，他也完整不必对其在意。
既然知道这一点，他当然就要让自己的“法理正义性”施展到最大，他要用符正当理的方法来剥夺、转移旧贵族的权属，用这些旧贵族的“法理宣称”来完成系统的安稳过渡，以最大程度减少旧秩序的反扑——或者说，减少他们反扑的借口。
高文可以鄙弃旧贵族系统的规矩和秩序，但既然这个时代的人们就认它，那他也可以毫无压力地利用这些规矩和秩序，只要它们能施展出足够的价值就行。
“女士们，先生们，这些文件并不是那么难懂吧，”高文估摸着时间，在看到已经有贵族按捺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他才打破了沉默，“假如看懂了的话，就签字吧。”
“公爵……公爵大人，”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终于忍不住第一个站了起来，“这些文件上的内容……您是认真的么？”
“当然是，”高文点点头，“不然呢？”
随后，他慢慢站起身来，眼力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不紧不慢地说道“……除保存城堡外，一切土地及土地上附加的财产皆回于公国；破除包含税收、立法、募兵在内的一切旧制特权，所有权利回于政务厅；同一法令，破除所有旧制私法……这些我已经写的明明确白了。”
“大人，我们愿意宣誓效忠于您，但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是否还可以商量？”又有一个贵族大着胆子站了起来，“这几乎是对秩序的彻底颠覆，哪怕是为了您的权威，您也应当多考虑一下……”
他们至少学会了敬畏和谦卑，但他们显然还没搞明确状态。
“我想你们搞错了一件事，”高文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变更，只是静静地陈述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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