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钱塘观潮(2/3)
群山都沐浴在一片紫黛色的霞影之中,显得圣洁而妩媚。看着眼前如画的江山,朱厚熜心情也好了许多。
正在凝望如斯美景,倾听江水拍打岸堤的低沉声音,侍立一旁的杨尚贤低声说道:“启奏皇上(注:按说不该这么叫,可是,架不住一再受到批评,也实在是不愿意再对关于“主子”、“奴才”的称谓做解释了,从即日起,所有的人都叫“皇上”,自称“微臣”,包括太监和镇抚司校尉这样的皇室家奴在内!虽说有点不尊重历史,却尊重各位读者大大的阅读习惯和爱憎观念,请以后不要又为了这个指责在下乱用称谓。),他们来了。”
朱厚熜扭头看去,只见那名被派去请赵贞吉的镇抚司校尉正朝着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个约莫三十多岁,身穿粗布短打、赤脚穿一双草鞋的人,虽然低着头匆匆而行,朱厚熜也看得分明,来人正是杭州知府兼浙江道监察御史赵贞吉。
转眼间,赵贞吉已经来到近前,一边拱手揖,一边就要开口说话,却蓦然发现站在对面的,不只是杨博,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板着脸看着自己,话语顿时凝在喉头,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朱厚熜冷哼一声:“民夫都回家了,你这个知府大人还守在这里,是看管工具还是照看工地?还有,穿成这个样子来见杨惟约,你是不是要他向朝廷奏报,说你赵府台是何等的忠勤王事、身先士卒?”
赵贞吉方才听说杨博悄然莅临杭州,便猜到大概是为了同年孙嘉新而来,心中已经十分忐忑,此刻又被皇上如此尖酸地讥讽,更是万分惊恐,就要跪下请罪,被侍立皇上一旁的杨尚贤一把拉住了:“赵府台,这里不是行礼的地方,站着回王先生的话便是。”
有这么一打岔,赵贞吉回过神来,忙说:“回……王先生,适才这位上差传令着下官即刻来见,又说杨大人微服私访,不得曝露身份,是故下官未曾更换衣服,失礼之至,万祈恕罪……”
按照礼仪,拜客应该换穿正装,即所谓的“大衣服”,但朱厚熜方才那样刻薄地揪出这个话题,不过是故意讥讽赵贞吉而已。不过,听赵贞吉这么解释,貌似平日自己就是这身打扮,也就是说,他尽管是为了避祸,上河工却是真的在带领民夫卖力干活。朱厚熜心里不禁慨叹不已,嘴上却仍不肯饶放,说道:“我若是没有记错,你赵大人是杭州知府,还兼着浙江道监察御史,似乎不是河道总管,也不是民夫队吧?”
皇上从诸暨来,见着自己又是这样的态度,不用说对清丈田亩一事已经了然于心,赵贞吉不敢辩解,嗫嚅着应道:“回王先生,既食君禄,抚民一方,下官便想尽己所能,为治下百姓做一点实实在在的事情。”
“貌似忠直,实则怯懦;貌似左右为难,实则畏惧权势,所以才会这样本末倒置,放着虐民害民的情事不去参劾,却在这里装模作样地当苦力!”朱厚熜摇头叹道:“你赵贞吉是阳明一脉泰州派的嫡系传人,所写的那些‘致良知’的道德章传诵天下,更被朝野内外视为当今国朝后起一辈之中的心名臣。可是,论及骨,却比你发蒙恩师孙嘉新孙知县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皇上把话说的如此透彻,又是如此一针见血,赵贞吉万分羞愧,更无从辩白,只得嗫嚅着说:“下官有负浩荡圣恩……”
这当儿,随着最后一抹霞光隐去,月亮悄然升起在东方天际。那是一轮十八之夜的海月,虽然略显清减,但是蟾宫里的桂树和玉兔仍清晰可见,它把银色的月光倾泻下来,披洒在江堤上的观潮人的身上。同时,耳畔的潮水声更大了,有如闷雷一般轰隆隆地响着,一阵接一阵地从江面上传来。原本露出水面的大片“草塘”,已经消失不见;方才还是夕阳斜照、细逶迤的江面,此刻完全变了样。在海潮的压迫下,它不安地翻腾着,起伏不定的波涛,有如千万条身披银甲的蛟龙,在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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